“是可爱还是靓。”程莹说，“还在上学吧，孤男寡女共住一室，好放得开，她父母没意见？”
八卦讲到自己头上就不好玩了：“做咩，家住海边管那么宽，她父母没意见，你们有意见。”
“只是好奇啊。”
另一个说：“17岁怕叛逆怕早恋，应该是家里管得最严的时候，尤其是女学生，我见过晚上8点不回家，长辈就要call夺命电话。”
江楟眉毛一抬，有时一句话足够气得人血管爆炸：
“以偏概全，你们十七岁的时候是怎样？是被阿爸阿妈严防死守，还是已经开始接客？”
“神经病，跟你没话讲。”
程莹将指间的烟丢到地上，拉着同伴转身进屋催促：“师傅，能不能修好，再不止水这栋楼立马要变成天然瀑布，我干脆直接去申请景区保护！”
莫名其妙，不欢而散，邻里关系瞬间变得紧张。
江楟笑了笑，转身回家，简单洗漱过后去找方舟。
她摊本书，带着耳机坐在窗前，凑过去，抬手想摘她耳机，被她扬手拍掉：
“洗手没有。”
几多嫌弃，他是碰过什么病毒？
江楟将手摊在她面前检查：“干干净净。”
又问：“在听什么。”
摘了她一只耳机带上，是英语晨报，里面老男人舌头捋不直，叽里呱啦一堆，他听不懂，只有黏人是他拿手的本事：
“今天什么安排？要不要跟我去玩水，我昨天还帮你买了一身三点式，你应该看见了。”
聂方舟在购物袋里见过，天蓝色，轻飘飘没重量，上下拼起来的面料不如他一条四角泳裤。
个咸湿佬…她头也不抬一下，在本上写写画画，字迹娟秀漂亮，笔锋尖锐干脆———
“我跟同学约好了，要去图书馆。”
“哪个同学，上次那个四眼木嘴？”
聂方舟叹口气：“不是，和郭美瑞。”
江楟对这个名字有丝印象，好像戴副小眼镜，一看就是读书读傻的模样，经常同教导主任站在学门口抓人，同他很不对付。
“一周五天上课已经够辛苦，周末也不放过自己。”他不理解，害怕阿Chou跟她一样读书读到痴傻，阿巴阿巴跟在他身后流口水。
江楟将她的耳机一丢，从身后抱住，鼻息洒在她颈侧：“一定要去么，约了几点？”
聂方舟缩着脖子闪躲：“下午两点……好痒。”
不算早，那上午的时间必须留给他。也不同她商量，擅自做下决定，顺便扯开话题：
“知唔知我昨夜几点上的床？”
“谁知你，跟鬼一样……”聂方舟拧了拧被她困住的身子，“下次我一定锁紧门窗。”
“小姐，是你先霸占我的床。”
聂方舟不说话，江楟凑前去看她：“又害羞，刚刚我真该向对面两位讨教，条女总是太怕丑该怎么办。”
“你去。”
聂方舟也没想他会那么快回来，看刚刚的架势，他们可以从手相聊到面相，姐姐身上有没有痣？
露给他看，这位半仙一定算得准是吉还是晦，每一颗都给你恰准该不该留。
肯定又是突然一两句话谈得不顺心，跟人呛声，气掉人家半条命，然后转头就走。
江楟开始耍赖，他才不去，明显在这逗害羞的阿Chou更有意思：“我光向她们讨教生意门道了，老板，要不要光顾我生意，一蚊一次，包舔包做，你不爽我不停，包夜不加价，是不是好合算？”
聂方舟转头瞪他一眼，不要脸皮，话他实在好cheap；
“这是聂小姐专属优惠。”说完不足三秒钟，又立马恳求方舟再帮他弄一次，要他倒贴也愿意。
一双手在身上永远不安分，聂方舟坐直身子，早就习惯他动不动发情加上五花八门的求欢请求，直接忽视他最有效。
最后说一句：“不要吵我，我要做完这套卷子。”
江楟纠缠无果，又不能对她用强的，独角戏唱了三分钟后只能放弃。
直接后仰倒在床上，看看天花板，最后看向坐在窗口念书的阿chou———
晨时清透的光溜进来，暖洋洋，霸占他的专属位置，将她紧紧拥抱，亲吻她的侧脸和每一根发丝。
方才302那两个八婆还说她不讨喜，简直乱讲，明明连阳光都偏爱她；
窗开着，偶热能听见外面的动静，肥婆英正在跟牌友通电话发牢骚，说到最后让她们赶紧过来，今日一定要胡两把才能让她开心；
再过一阵，只能听见方舟翻书写字的声音，笔尖磨过纸，一阵细微又舒适的白噪音，很催眠。
空气里是她的味道，不知是来自身下的被褥还是不远处的本体，总之一切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安逸，加上本就睡眠不足，很快就有了困意。
白白起那么早，现在睡个回笼觉也不错———
翻个身，换更舒服的睡姿，偶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黑盒，他没见过的东西，不知何时出现。
“这是什么。”撑起身，打开一瞧，盒子里装着根银色的链子，坠着个硬币大小的圆片———
“狗牌？”
聂方舟原本听见他的动静只是默默攥紧笔，将头埋得低了一些，谁知他个不识货的…气得牙痒痒，起身欲从他手里抢过：“我的东西。”
江楟手一抬高，没让她得逞。他这才发现上面刻了画，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，背面是几个花体字母，不难看出是‘Tin’。
“我的？”
“还给我。”
“这上面有我的名字。”
聂方舟索性顺着他说：“是给你买的狗牌。”
拿出来一看，什么狗牌，明明是一条项链，在阳光下溢出清冷的光，拎在手里意外的有分量。
江楟瞬间来劲：“你给我买的？”
聂方舟有点不自在：“……昨天不是你生日么。”
聂方舟早前在学校帮Missy整理东西的时候偷偷看过他的个人资料———
身高188公分，体重170磅，生日11-11，A型血，家住鸭寮街四元巷，成绩稳定不偏科，门门都是F；
不服管教爱闹事，有过两次处分。以上内容被教导压在最底下，看一眼都要血压高升。
她昨天做半天工，老板给了五十蚊将她打发走，好在前段时间帮人做作业写报告赚了一小笔，足够给他买一条挂脖狗牌。
从他手里接过，跪到床上，凑近给他戴上，轻声说：“买不起金，只能买银，你要是不喜欢就拿去卖了，也能换点钱。”
此时嘴上功夫最厉害的人大脑突然就宕机，痴痴傻傻望着聂方舟发呆。
过寿有什么好过，办不起豪华大party，几个人围着一个蛋糕唱生日歌也很痴线，要他闭着眼睛学傻女许愿，那更不可能；久而久之，他自己都要记不清生日，更从未收到过所谓的“礼物”。
抱住方舟，将脸埋在她胸口：“花这钱做什么，不如你帮我舔一次……”
一秒钟毁掉所有气氛。
聂方舟要从他脖子上收回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，给他买狗牌也抬高不了身价。
江楟哪里愿意，戴在他身上刻了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了，抱着她双双歪倒在床上。
“多讨一个礼物，也不算贪心吧？”
“你这种人，配有什么礼物，一碗长寿面绰绰有余。”
“那你昨天不给我做碗面。”
“谁知你在外有没有吃过。”他回来前一碗面也被她做得失败。
“那阿chou可否在施舍给我一个吻，过寿总要甜甜蜜蜜。”
“期限已过，明年你提早许愿，我再……”
到今日，一个吻而已，还需跟她商量？早就熟门熟路。
晨时的吻依旧缠绵，嘬吮出声，好比无数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。
腻腻乎乎半日，最终一套卷子都没做完，聂方舟大部分精力全用来怎么阻止有人要脱光光往她手里塞。
快到跟人约好的点，江楟遵守三好男友准则，一定要载她到图书馆。聂方舟被迫又体验一次云霄飞车，离终点还隔两个红绿灯时提前喊停———
“我走过去就好。”
“为什么不让我去，我就这么见不得人？”多少人对他流口水，怎么到她这就好像拿不出手似的。
她说：“早恋的事要是传到学校，我的奖学金就泡汤了。”
奖学金不多不少，拿到手就等于明年的学费攒了一半，她很需要这笔钱。
另外，一码归一码，一场合归一场合。
到图书馆那种地方，他绝对不会翻一本书，腿翘到桌子上，时不时凑过来烦她几句，要是直接忽略他，说不定过一阵就要睡觉打呼流口水，是真拿不出手；
再加上郭美瑞最咋咋呼呼，被她看见她和江楟在一起，一定会抛出几百个问题丢给她。聂方舟是个怕麻烦的人，不如提早杜绝。
江楟语塞，只好接过她的头盔目送她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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